和平年代的萧条来临,从大小餐厅、汉堡与披萨店挂上彩色条幅开始。他们向居民求援,希望在灾难中为服务生、厨师和洗碗工发全额薪水。本地十几家独立书店全部活了下来。小额大量的捐款明细显示它们来自家家户户。居民有着共同认识:书店是社区的责任田,如同院子里的玫瑰。农夫市集在谨慎评估后继续营业。人们希望保护果农和他们的水果,也希望留个透气口见彼此一面,艰难时节,“彼”与“此”再次变成实体:不是网络昵称与ID,不是消费者与商业公司,不是租户、业主与流浪汉,是你和你的邻居。 三年前,环境社会学博士小乐和丈夫抱着新生儿从纽约州搬来伯克利,北加州的科学家和艺术家聚居地。60年前美国言论自由运动从这里一家公园开始。气温20度加减10度,适宜人居,同样适宜松鼠、浣熊、火鸡和鹿。1969年张爱玲搬来这里做中国研究中心研究员,读学校馆藏的脂本《红楼梦》,人类登月时还专门去San Pablo街买电视。 久居本地的还有反对种族和贫富分化的文化传统,历史上居民们发起过民权运动、言论自由运动、反越战运动,如今变成了反川普(想见到住的最近的川普支持者需要离开伯克利,向东驾驶半小时)。瘟疫爆发,居民又发起新运动“Flatten the curve(压平曲线)”:每个人采取行动,改变生活方式,推迟疾病峰值到来,好为医护争取更多应对时间,让需要病床的人住进病床。就像在战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