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着传统酋长服饰的加拿大印第安全国大酋长阿特利奥。北美印第安大酋长的服装并不一致:东部酋长多头顶羽冠;而西部酋长的服饰则多如阿特利奥大酋长所穿戴,这可能是因为西部多雨的原因。
【编者按】对中国人来说,北美印第安仍然是个颇为神密的民族,他们真实面貌和生活情况如何呢?人民网驻加拿大记者李学江深入到印第安保留地,并先后两次采访了第一民族全国大酋长萧?阿特利奥,为我们揭示了加拿大印第安人的生活现状。
加拿大有三大土著民族,即因纽特人、梅蒂人(法国移民同因纽特人联姻的后代)和印第安人。其中,人口最多的是印第安人。
根据加拿大政府统计,印第安人有70多万,而根据自我确认,则有约100万人。印第安人在加拿大的正式名称为“第一民族”,在加全国共有633个。每个第一民族都有一名由选举产生的酋长和一个由选举产生的理事会负责保留地的日常事务。每个省也有一个第一民族大酋长和理事会,此外有个全国第一民族理事会和全国大酋长,也都是由选举产生,任期三年。但印第安保留地还没有真正的自治权,大部分事务都由联邦政府的土著事务与北方发展部所掌控。
来北美驻站之前,我在美国西部的牛仔片中看到的印第安酋长都是头顶羽冠,跨下烈马,手执长茅的形象。只要他振臂一呼,全部族便会呼喊着旋风般横扫敌营,其英勇神秘无不给人留下定格式印象。
可是当我如约踏进萧?阿特利奥位于渥太华市中心的办公室时,却发现这位加拿大全国印第安人最高大酋长??更象是一位中年华人:个头不高,剪着寸头。仔细瞧,又是黑眼睛黄皮肤,圆圆的脸上挂着亲切的微笑。如果混在华人之中,还真的认不出他会是印第安人大酋长。
阿特利奥上着雪白的衬衫,下穿黑色便裤。出乎人民网记者意外的是,已经当了近三年的全国大酋长的他,今年还未满45岁。
阿特利奥先是带我在他的办公室转了一圈。办公室位于大楼的第11层,宽敞而明亮,桌上摆放着多件精巧的印第安手工艺品,墙上挂着数帧印第安画作,既朴拙而又现代。他说这是全国闻名的印第安艺术家的杰作。两窗之间则挂着他老祖母的照片,慈祥得象是一位中国老太太。他惋惜地告诉我,老人是前不久才去世的。记者感到,这里与其说是酋长办公室,倒更像是一间小小的印第安艺术馆。☆
阿特利奥大酋长在其位于渥太华的办公室接受人民网记者的专访。
对北川震后重建印象深刻
落坐后,阿特利奥首先主动谈起了不久前的中国之行。他是去年10月份率领加拿大首个印第安酋长代表团访问中国的。他说,此行有两个目的,最主要的是去北川参加地震博物馆的开馆仪式,代表团献上了专门为博物馆制作的精美独特的印第安图腾柱,以表达印第安人民的真挚友谊与深切同情。
阿特利奥说,我们想告诉当地人民:在他们危难之时,在大洋的彼岸,有印第安兄弟与他们在一起,感同身受地在关注他们,支持他们。
北川之行留给阿特利奥一行的印象尤为深刻。他们看到,当地少数民族有自已的歌舞,自已的语言文化,保留着自己的风俗习惯与生活传统。令他兴奋的是,这些都与印第安人的文化与价值观有诸多共通之处,比如说都敬老爱幼,祭奠死者的宗教仪式也类似等等。
“如果不是有着某种渊源,那就是天意暗合。”阿特利奥说。
阿特利奥还举例说,在代表团参加当地一间养老院的落成典礼中,看到了中国的敬老传统与印第安人的风俗是一样的。
尤其令阿特利奥一行感慨的是,一个被地震完全夷为废墟的城镇,在短短的三年时间里竟然凤凰涅?般地以全新的面貌拔地而起!他们亲眼看到在全国的大力支援下,震后幸存者们人们仅仅两年时间就都迁进了新屋,没有人流落街头。
“这是任何其他国家都做不到的。”阿特利奥说:“我亲眼看到了温总理所说的让人人都能分享到经济大饼,让‘居者有其屋’的承诺得到了兑现。”
代表团的另一日程是了解中国,建立经贸联系。代表团去了西安、张家港等地参观访问,并在大连出席了第一民族谷物贸易办事处的揭牌仪式。
阿特利奥表示,此行让他们亲眼目睹了在中国大地上发生的经济奇迹,在过去30年,中国的经济飞跃在世界上是绝无仅有的。这让他们认识到加中经济合作的巨大潜力,认识到第一民族同中国发展经济与投资合作将会大有可为。
阿特利奥说:“我们告诉所接触到的中国工商界人士,如果他们愿意来加拿大寻求商机,第一民族将双手欢迎。”
阿特利奥强调,第一民族分布在加拿大全国的各地,在他们的传统土地上有着极为丰富的自然资源,如石油天然气、森林木材与各类矿产,此外还有多种多样的旅游资源。而根据第一民族与英国王室及其继承者加拿大联邦政府签署的条约,印第安人对其传统土地上的自然资源拥有发言权。第一民族愿意同中国结成合作伙伴关系,共同开发,实现互利共赢。
我问阿特利奥在中国时可吃得惯中餐。他说,在加拿大国内时,他就常去中餐馆。但在中国吃的中餐好象同这里中餐不大一样,色彩更美,味道也更香,而且不同地区有不同的风味。与此间的中餐相比,他更喜欢在中国吃到的中餐,到现在还余味无穷呢。
我笑着告诉他,那是因为要迎合西方口味,海外的中餐馆都不得不入乡随俗,在口味上有所改变,多少变成了洋味中餐!☆
阿特利奥大酋长在渥太华的办公室穿着平常。他总是笑容可掬,多么象一位中国中年人啊。他身后是印第安艺术家的名画。
发达国家中的弱势群体
那么印第安人在加拿大的处境与生活状况如何呢?说起来,这位大酋长颇有些不满。
阿特利奥说,在第一民族与主流社会之间存在着巨大差距。他回顾历史说,当第一批欧洲人来到加拿大这片陌生土地时,他们遇到了重重困难,甚至是难以生存,是康慨热情的印第安人向他们提供了食物与生存技能,帮他们度过难关的。最初,英国王室与东部各印第安部落签署了11份条约,承诺在他们进入并开发印第安土地时,承认印第安部落对其传统土地的所有权,承诺为印第安人提供教育、医疗、与基本生活保障。签约时,双方是平等的伙伴关系。在后来同美国的战争中,印第安人并不是以英国臣民的身份,而是以平等的盟友盟军的身份同英军并肩作战的。他说,要不是印第安人打赢了其中一场关键战役,加拿大的领土早已不是今天这样的版图了。
但是,在加拿大联邦成立后,于1876年通过了一个《印第安人法案》,不仅将印第安人圈到偏远的保留地中生活,而且在长达一个世纪的时间里硬是将他们的子女从父母身边拉走,送到寄宿学校进行强制同化。据官方统计,有多达15万土著儿童被关进这类学校,受尽虐待,切断了他们同本民族文化与传统的血脉联系。学校不准他们说印第安语言,如果一个孩子不小心说了印第安语,学校当局就用木签钉住他的舌头作为惩戒。这不仅给儿童带来精神创伤,还制造了众多家庭悲剧。最后一所寄宿学校直到1996年才关闭,其产生的不良后果遗毒至今。加拿大印第安部落原有52种语言,但现在仍具活力的仅余三种,现在正在进行抢救性恢复,以避免完全消亡。
人民网记者看到了去年冬天发生于阿塔保留地的悲剧:在冰天雪地中,20多户家庭还住在没有取暖设备的帐篷或棚屋中;缺少下水道与清洁饮水;曾有20多人挤在一间房子里抱团取暖。学校也破败多年,至今未仍未能修复,孩子们只好去远方上课。虽然类似事件在一些发展中国家可能屡见不鲜,但此事是发生在极为严寒的北部,是发生在富裕的西方发达国家中。因此舆论大哗,震惊了加拿大全国。
阿特利奥坦率地告诉我:这样的悲剧绝非仅此一处。据他说,印第安保留地缺少85000个单元的住房,118个保留地至今还没有清洁饮用水。有40个保留地至今没有一所学校,20个保留地的学校破败不堪,急待翻修。
阿特利奥还坦率地告诉我:适龄印第安人青少年的辍学率高达51%,20至24岁的青年的高中毕业率仅为39 %;而主流社会则是80%。仅占全国人口3%的土著人,犯罪监禁率却高达全国的18%。全国第一民族的失业率平均达40%左右,有的地区有的则高达85%。第一民族的自杀率是非土著人口的12倍;而土著妇女与儿童每年自杀与失踪人数则超过500人。
我问阿特利奥造成这些问题的根本原因何在?他指出了以下几点原因:
首先是殖民主义与同化政策的遗留后果。将人们赶到偏远的面积有限的保留地中,在那里他们无以为生,失去了生活的目标与动力;因而也就失去了生机与活力,养成了仰赖政府恩赐的心理。
其次,《印第安法案》进一步将印第安人置于一种不平等的弱势地位。由于联邦政府控制了保留地从基建到教育,到医疗卫生等等一切事务,连住房的产权都掌握在政府手中,使土著民族没有了自治权。而政府分配给保留地的拨款也没有制度性保障。联邦审计长的报告也表明:政府对保留地的拨款不是根据实际需要而定,而是由土著事务部“单方面武断”。
第三,联邦政府给土著居民的拨款自1988年以来就没有再做过调整。如果从预算上看,给土著民族的拨款似乎不少,但其中高达23%是土著事务部门的行政开支。其余的如何拨给保留地,拨给多少,没有个标准,谁都不清楚是如何分拨的。几百个保留地每年都要分别给土著事务部打财务报告,但正如审计长报告所指出:这些报告送到部里,如同废纸,很多报告根本就没人会阅读。
阿特利奥说,更不公平之处在于,联邦每年给各省用于教育与医疗的拨款的增长率为6%,但给第一民族的拨款的增幅却限制在2%。这还抵销不了通胀率呢,同时第一民族的人口增长率要高出全国水平的一倍。这样一来,两者的收入差距就会更大。
人民网记者了解到的另一个不容忽视的客观因素是:绝大多数保留地都地处偏辟地区,远离城镇、人口与工商业中心,因此青年人既使学成毕业也找不到工作机会。同样因位置偏远,交通不便,运输成本太高,因此保留地中的物价与生活成本都要远远高出于城市和南部地区。
前联邦总审计长弗雷泽在任职期间曾用10年时间对土著状况进行多达32次审计,其最终报告的结论是:数十年来,第一民族的生活水平不但没有得到改善,反而是每况愈下,变得更糟。
土著生活状况的恶化在加拿大是公开的无可争辩的事实,且得到了朝野所有政党的一致公认。☆
阿特利奥(中)接受不列颠哥伦比亚技术学院授予的荣誉博士学位。
事实上,因他对于土著教育的重视与支持,阿特利奥被数所大学授予了荣誉博士学位。
大酋长的变革宏图
“既然各政党都认为《印第安法案》不公正合理,为何不加以废除呢?”我问道。
阿特利奥说,《印第安法案》实施了100多年,已经根深蒂固。单方面简单地废除《印第安法案》会出现真空。法虽废了,但机制与惯性还在,还会起作用。正如哈珀总理在不久前举行的对话峰会上所说,“在(实施了)136年后,这棵大树已经扎下深根,如果将它连根拔起,那将留下一个大洞。”所以他和哈珀总理都认为应用更具创造性方式实行更为务实的变革,最好的办法是超越法案限制,而不是立即加以废除。
展望未来时,阿特利奥并不悲观,他看到了未来的希望所在,也清楚自己的奋斗方向。他说,现在到时候了:第一民族的落后状况必须改变,而且也开始有所改变。
人民网记者了解到,加拿大近几年来在这方面所取得了某些进展,例如,2008年6月11日,加拿大总理哈珀在议会众议院向历史上旨在同化土著居民的寄宿学校的受害者表示正式道歉。阿特利奥指着墙上满面皱纹的老祖母的照片说,哈珀在议会道歉时,我和87岁的祖母就在现场。祖母当时动情地对我说:“孩子,他们开始明白了,开始正视我们了。”
2010年,加拿大在中国之后也跟着签署了“联合国土著民族权力宣言”,承诺促进并保证土著人的各项权力。阿特利奥认为,加拿大可能是在受到中国加入的影响才随后加入的。其后,联邦政府与第一民族于2011年又出台了“共同经济行动计划”:承认第一民族的条约权力,承诺加强双方的伙伴关系;帮助第一民族发展自立经济,改善生活条件,如修建新的住房、学校和清洁饮水设施等。
今年1月24日,第一民族酋长们与哈珀政府举行了首次对话峰会,将双方关系推进到一个新的阶段。阿特利奥认为,对话峰会的进展表现在达成了了多项共识,并将在以下几方面采取具体行动:一是在财政方面,强调双方责任与透明度,财政安排要有助于第一民族改善生活状况,为此成立一个特设工作组。二是创造条件,建立新的机制,逐步消除第一民族走向自治的种种障碍,找出可以实行自治的领域。三是联邦政府将尊重并履行条约义务,解决好第一民族对其传统土地的地权声索。据哈珀总理透露,截至目前已经解决了65大片土地的争议。四是采取措施提高第一民族从幼儿园到中小学的教育水平;尊重第一民族的语言与文化传统。五是成立经济工作组,研究并开发第一民族的经济发展潜力,帮助第一民族走向经济自立。六是政府与第一民族共同建立报告卡制度:厘清双方所承担的责任,定期报告以确保透明度。
当谈起阿特利奥的工作重心时,大酋长说,他有三大优先日程:
最重要的是要重启同联邦政府的关系。恢复印第安祖辈同英国王室所签订,后来被联邦政府的《印第安法案》所破坏了的条约精神,即相互尊重的平等的伙伴关系。各地酋长们都认为,应该结束目前这种印第安与政府在两股道上各自行车,由政府单方决策的局面,恢复相互尊重的平等协商的条约精神。
“我们要求的是建立一种基于平等与相互尊重的伙伴关系,要求的是共同规划设计第一民族的未来发展,而不是由政府单方面决定一切事务。具体的就是要推动第一民族的自治进程,让第一民族有自已的地方政府和管辖权。”阿特利奥说:“近来已有个别的第一民族与联邦政府就自治问题达成了框架协议。”
第二,要解决联邦的拨款安排不公平问题。以2010-2011财年为例,日前一个专门委员会的报告就指出:政府给每年每个印第安学生的拨款要比非土著学生少3500加元。这就造成了第一民族与主流社会教育上的巨大鸿沟。联邦政府为实现预算平衡,拟削减各政府部门的开支,但政府对第一民族欠帐太多,所以必须确保第一民族不在削减之列,并建立机制,改变单方专断的拨款方式。
第三,改善保留地的生存条件与生活状况。在全国633个第一民族,现在总共缺少85000个居住单元;而73%的饮水系统不够安全卫生,118个保留地的用水必须烧开才能饮用,而全国其他地方的自来水都是打开龙头即可饮用的。
最后,也是阿特利奥最为强调并置于首要日程的是改善第一民族的教育状况。在加拿大走向老龄化,劳动力缺乏的时候,第一民族则是人口增长率最高,最年轻的族群,有着宝贵的人力资源。送一个青年人到大学仅需要2万加元,而如果将一个青少年关到监狱里生活的开销则需30多万加元。根据“加拿大生活标准研究中心”的研究报告,如果能将第一民族的教育质量提升到主流社会水平,在一代人的时间里(25年)印第安人民可以为加拿大经济做出高达4000亿加元的贡献,同时还可为政府节省1150亿加元的开支。
阿特利奥指出:“我们的成功就是加拿大的成功,我们的未来就是加拿大的未来。”而哈珀总理对此也表示认同。
哈珀在对话峰会的主旨讲话中就曾明确表示,加拿大经济发展需要有技术的劳动力来支撑,而第一民族则是加拿大最年轻的人群,提高他们的教育质量,工作技能与就业水平,符合加拿大的国家利益。
人民网记者看到,在新近公布的加拿大联邦预算中,联邦政府承诺在未来三年向第一民族增加拨款2.75亿加元。这与第一民族追加5亿加元的要求虽相距甚远,但阿特利奥仍然表示了欢迎。他说,他仍将继续推动结构性的财政安排改革,致力于建立起一个持久性的拨款机制,而不是由政府专断地单方面决定。☆
阿特利奥是在祖母的关爱下长大的,办公室的墙上挂着他和祖母的照片。
新一代印第安人的杰出代表
阿特利奥侃侃而谈,头头是道,思路清晰,逻辑严谨。我不由得有些好奇,如此年轻的他是什么学历,又是如何当上大酋长的呢?
阿特利奥笑着说,全国大酋长当然是由全国633个第一民族的酋长们选举产生的了。他是在2009年的选举中当选的,任期三年。
据人民网记者了解,当年那场选举竞争异常激烈。阿特利奥的竞争对手伯利加德是前萨斯科彻温省第一民族理事会的大酋长。伯利加德同样年轻,当年也仅46岁,并拥有经济管理硕士学位。因此他在竞选中打出的是经济牌,主张确保第一民族对自然资源的掌控权,发展保留地经济,改善第一民族经济状况。而拥有教育硕士学位,并时任温哥华岛大学校长的阿特利奥则将提高第一民族教育水平作为竞选主题。应该说,两人都是受过高等教育的新一代杰出印第安人,两人都抓住了本民族发展繁荣的关键问题。因此竞选一直难分胜负,呈胶着状态,直到在天黑后的举行的第七轮投票中,阿特利奥才最后胜出。
阿特利奥出生于酋长世家。父亲是位世袭酋长,现在由他继承了。但世袭酋长这头衔现在只是一个荣誉头衔,现职酋长则由选举产生。他所在的阿候索特部落世代生存繁衍于加拿大太平洋海岸的温哥华岛。他所在的第一民族约有1900名印第安人,70%多在40岁以下,19岁以下的就占了人口的41%。
阿特利奥的父亲是被强行关进寄宿学校、接受同化教育的最后一代印第安人;而他则是取消同化教育后的第一代印第安人。
阿特利奥毕业于澳大利亚悉尼的理工大学,专业是成人教育与全球变化研究,这是因为他所就读的温哥华不列颠哥伦比亚大学与悉尼理工大学是国际院校的合作伙伴。在竞选大酋长前,他是温哥华岛大学的校长,也是不列颠哥伦比亚省大学中有史以来的第一位印第安人校长。他对教育的重视渊源于此。
我问道,据报道有些第一民族酋长不肯认同阿特利奥与哈珀政府达成的“经济行动计划”,他将如何对待。
阿特利奥表示,全国第一民族理事会并不是一个政府行政机构,主要地是个统筹协调组织,旨在维护第一民族的条约权力,代表各地第一民族的利益诉求,如支持第一民族对地权及资源权声索,并推动第一民族迈向自治与繁荣。所以全国大酋长主要是个协调人、发言人的角色。他指出,加拿大600多个第一民族当然都是同一的印第安民族,但诉求却是多元的,它们说着不同的印第安语言,同王室签有不尽相同的条约,最早同英王室签约的已有268年的历史,而后来同加拿大联邦政府签的条约则只有十数年。
阿特利奥说,加拿大西部的一些印第安部落,如他所在的第一民族,还没有签过条约。所以作为全国大酋长,他尊重并支持第一民族的多元诉求与不同主张,并非要强求一个统一立场,而他也没有对所有第一民族发号施令的行政权力。比如,他会尊重并支持所有第一民族的自治要求,但要什么样的自治,如何自治都得由各个第一民族自己同联邦政府通过谈判来决定。他的作用就是同联邦政府打交道,开展公关,争取主流社会的理解与支持,为第一民族走向繁荣与自治创造条件,打开大门,铺平道路。
今年7月,将举行下届全国大酋长的选举。我问阿特利奥可打算竞选连任,他似乎有些惊讶,然后笑着问“任期真的到了?这么快?”他说,他还没想顾得上想过此事呢。如果争取连任,根据程序,他将同各方和本族同胞进行磋商,然后才能做出决定。现在最重要的是要将上述与联邦政府达成的共识落实好。他现在将主要精力用在了改善第一民族的教育状况的问题上。
“现在,第一民族还缺少40所学校,另有20所学校急需翻修,这是我目前的最大关注。”阿特利奥告诉人民网记者。★